女大三成了“絆情石”

  ●兩年前27歲的她在聚會中認識了24歲的他,經歷了一段似戀愛非戀愛的狀態,只因她在意那個年齡差。   

  ●他們終於公開戀愛了。他想與她有“進一步發展”,慎重的她沒有同意。   

  ●不太高興的他回到家,又剛好遭遇父母潑冷水,三歲的年齡差變得觸目驚心起來……

  週末下午兩點,星巴克人頭攢動。雖與琉璃初次見面,她卻很爽氣,一定讓我留在座位上,自己跑過去排隊買咖啡。隊伍很長,她排了不下10分鐘的隊,我正於心不忍,又收到她的短信:“你點的那種(咖啡)沒了,拿鐵可以麼?”採訪中很少碰到女孩子為我買單,我忙不迭地回复:“好的,謝謝!”  

  幾分鐘後,沐浴著咖啡香,我同琉璃閒聊起來。不知怎的,談到彼此的年齡。我由衷地讚她皮膚好,長得年輕,她卻如同被戳中了“軟肋”,神情立刻憂鬱了許多。   

  他的年輕成我的“心病”   

  我目前工作比較穩定,與同事相處也不錯,我很知足。然而感情上總也安定不下來,我喜歡的不一定有好結果,我不喜歡的卻總在身旁出現。認識白駒以前,我談過一個男友,他大我3歲,交往一年,剛開始談婚論嫁,我們就分手了;分開一年後,他又回頭來找我。我儘管心裡忘不了他,可真的又和他在一起,我卻忘不掉曾經的“裂痕”。拖拖沓沓地又談了一年,還是分道揚鑣。   

  白駒是我一位朋友的同學,小我三歲。前年春天有次聚會,就是在這家星巴克,桌上只有我和他沒“伴兒”,我那位朋友開玩笑,說既然白駒和我都是“名花無主”,不妨接觸一下,也許能擦出火花呢。白駒並沒生氣,轉身和我聊了起來。他畢業後就投身商場,走南闖北見識多,非常健談。我和他聊得很開心,因家裡住在郊區,我不得不早早起身告別,心裡還有點遺憾,而白駒也開玩笑似地說談得不盡興,如果我同意的話,他可以天天送我回家,路上還可暢談。  

  “雖然對白駒的第一印像不錯,但我並沒往感情上面想。為什麼呢?就因為他比我小三歲!”琉璃的口氣異常果斷。她補充說,她父母一直希望她找個年齡大一些的男孩子,她自己也覺得年紀輕的男孩子不一定想穩定下來,成家的願望不強烈,所以最初她根本沒考慮過與白駒談感情。  

  在一次郊遊中,我再次見到白駒。那次我一反常態,跟他幾乎沒說什麼話。他發覺了我的異樣,找時間問我為什麼不理他,我不知如何回答,只好拉朋友過來岔開了話題。返程時本來可以和他乘同一輛車,我怕他再跟我聊天,就硬要換一輛車。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失態,或許是害怕自己對這個小我三歲的男孩子真的產生好感吧。   

  接下來的半年多,我和白駒再沒見過面,偶爾像普通朋友般互相發發短信,他一會兒在麗江一會兒在海南,顯得很忙碌。年底到了,白駒說自己回到上海,想和我見見面,可我要參加同學聚會,抽不出時間。我們再三改約,過了春節才再次在這家星巴克見了面。分開半年多了,我猜想他交上了女朋友,而他也覺得我肯定和別人談戀愛了,兩個人互相猜,那情景回想起來也蠻有意思的。   

  又過了不久,我參加朋友的派對。席間無聊,就給白駒發了幾條短信。他直截了當地問我有沒有男朋友,我用開玩笑的口氣回答:“沒人’要’我啊。”他立刻回短信說:“我想和你談朋友,可以麼?”我心裡一動,發短信提醒他,我可比他大三歲呢。他回复說“沒有問題”。那時我也有點暈乎,不知道白駒是開玩笑還是當真的。這時他約我出來,說想好好談談。於是我偷偷溜出派對,和他見面。他告訴我,他家是做生意的,規模不小,還講了講父母的情況。我也實話實說,說自己的父母是普通工人,家境一般。也許是怕白駒誤會我貪財,對於他的收入、學歷、職位,我幾乎沒怎麼打聽。而他也沒具體問我的學歷和家事。   

  之後我和白駒的關係微妙起來。他時常發發短信,說很想我,我卻依然無法相信他的誠意。對他的性格、外形,我都很滿意,但誰也不可能改變他比我小三歲這個鐵的事實,對此我相當顧忌。   

  我有點不明白琉璃對年齡的“顧忌”,她解釋說自己畢竟二十六七歲了,感情上耽擱不起,因此只想找一個真心相愛又想成家的人做男朋友。   

  他回复說“沒有問題”。那時我也有點暈乎。  

  他父母拋出一堆問題  

 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。今年初夏,因一點小事,我和白駒鬧得不愉快。第二天我情緒低落,就找要好的同事訴說。她誠心開導我,說我年齡不小了,不能這麼拖拉,如對白駒有感情,就跟他說清楚。而我父母也委婉地勸我,說我和白駒既像談戀愛,又不像談戀愛,到底想怎麼樣,也該明確一下。   

  父母的話給了我一點點壓力,我主動約白駒到我家附近見面。本來說好去泡吧,可里面太吵,白駒建議換個地方,於是我們就找了條安靜的馬路,邊走邊聊。我想直接問白駒對我有沒有“意思”,可我畢竟是女孩子,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。他催我發言,我只好提起前一天的事情。那天下午,我故意裝出很嗲的女聲打電話到白駒的公司,他沒聽出是我,報出別的女孩子的名字。我便問他,那個女孩子是誰,是不是他的女朋友。白駒立刻回答:“就知道你會問那件事。”他隨後解釋自己做生意,接觸的人很多,那天把我當成了他的一個中學同學,讓我別多想。他又說,如果我想說什麼,坦白些。見我還是不開口,他就主動提到了年齡問題,說自己雖然才25歲,可長相太老,看上去像是30出頭的人,問我是不是很在意他的長相,不想背他這個“包袱”?他的自嘲把我逗笑了,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。我也坦率地跟他講,女孩子到了我這個年齡,談戀愛都是頂真的,我不想和他遊戲感情。聽我這麼說,他也嚴肅了許多,說什麼事情都得嘗試,不試怎麼知道合不合適,還勸我不要把結婚看得很“嚴重”,否則就無法打開心胸去了解他這個人了。   

  那晚的溝通效果很好,我覺得白駒的話很有道理,又想想我倆認識快兩年,其間分開好久,但誰也沒找朋友,說明兩人還是蠻有緣分的,於是和他談起了戀愛。我們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,週末一起逛街聊天看電影,手拉著手數星星,連著好幾個小時散步。每次白駒都把我送到家,自己再搭車回市區,回家估計得凌晨三四點鐘了。好幾個月都是如此,他沒半句抱怨,這讓我非常感動。   

  講述到這裡,琉璃與白駒的感情進展得還算順利。見她停下來喝咖啡,我暗自琢磨,接下來她可能要談到愛情上的阻力了。果然,放下馬克杯,琉璃的眼神變得很傷感。   

  10月的一天,我又和白駒玩到很晚,我讓他回家,他卻不肯,擁抱著我,呼吸急促起來。我敏感地覺察出他的想法,不禁為難起來。要知道這是白駒第二次表示想與我有進一步的“發展”,我知道回絕會令他很不開心,但還是狠下心來不鬆這個口。白駒很失望,怪我對他缺乏足夠的信任。我嘴裡否認,但心裡其實也不得不承認他講得有道理。但我又能怎麼樣?畢竟我比他年紀大,至今他父母還不知道有我這麼個人存在,我怎能隨隨便便委身於他?白駒聽不進我的解釋,嘟囔著自己在男孩子裡還算是老實的呢,還順口提到了他媽媽擇媳的標準很高,說他以前談過一個女友,媽媽嫌她長得不夠白,二話沒說就“NG”了。聽他這麼說,我意識到自己和白駒之間其實還存在許多阻礙,譬如說他的父母會不會為我的家境一般、長相一般,又比白駒年長,而瞧不起我呢?白駒這時氣消了一些,向我解釋說,他父母對他的戀愛有所察覺,他回去後一定找時間跟他們吹吹風。   

  然而就在那個晚上,白駒夜深回家,發現父母沒有休息,等著和他談心,向他詳細盤問了我和我家的情況。一問才發現,白駒對我這方面的“信息”相當不了解,他父母就有點不高興,對他說相識兩年,時間並不短,可你們到底了解多少呢?結婚是人生大事,一定要自己想好了才能定下來。還話裡話外地“敲打”他,說我都29歲了,以前肯定談過戀愛,對於我的過去他知道多少?女孩子到了這個年齡,肯定要張羅結婚了,然而男孩子卻不用著急,26歲正是忙事業的黃金時段。還問白駒,女人容易老,等做了幾年夫妻,我生了孩子,他會不會嫌我容顏衰老?等等。白駒被父母拋來的一個個問題問暈了頭,對我的態度立刻起了變化。   

  分手,還是因為年齡   

  白駒開始變得“神秘”,我打電話到他公司,同事總是說他出差了,還讓我以後別往公司打電話。在失去聯繫的那幾天,我發現自己真的不希望失去他,於是連著發了幾條短信,要和他談談。一周前,白駒表示有些話要和我說,於是我到了這家星巴克等他。晚上8點,白駒改了見面的地點,叫我去衡山路的酒吧。那裡非常吵,白駒吞吞吐吐地說他媽媽不同意我們繼續交往。我其實有過預感,所以還算鎮靜,問他自己怎麼想。他樣子很難過,說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,喝了不少酒。   

  我無話可說,走出來到車站等開往郊區的車。那時大概是晚上十點半,我又收到白駒的短信,說他認真想了想,覺得兩個人還是不合適,還說他真的不想傷害我,希望今後還能和我做好朋友,等等。我的火氣一下子升上來,既然你早已經想好,為什麼不當面說?和我分手,到底是你的本意還是迫於家人的壓力?我撥通白駒的電話,要和他當面談。白駒很快趕到了車站,他說了真心話,說朋友一直勸他,他條件不錯,為什麼要找一個年齡比自己大的女孩作朋友?還說什麼我自己愛多想,如果和我結婚,他做生意要在外面跑,我難免“無事生非”,即使他清白也會和他鬧。   

  聽白駒一條條地講理由,我很心痛,其實歸根到底不過是個年齡問題。像他朋友和他父母說的那些話,我事先都提醒過他的呀!當初不是說沒有問題麼?為什麼交往了這麼久,他才反過來拿這些話來回絕我呢?我胸悶得不得了。白駒那天晚上陪我一直逛到天亮,最後提出重新給彼此一個機會,像剛相識一樣從普通朋友做起。   

  琉璃很堅強,沒有掉眼淚,但她表示與白駒分手後,好幾天都提不起精神,一直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乾脆放棄。越回想越覺得白駒是個挺不錯的男孩子,接觸這麼久,對感情還是蠻認真的。說到這裡,她的臉上露出患得患失的表情:“是不是我太在意年齡問題,一上來就催他要娶我,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呢?”

  我的確覺得,琉璃有些太在意自己和白駒的“年齡差”了。然而望著她略顯憔悴的面容,我卻不忍心責備她什麼。我調轉話題問她,“分手”後與白駒有沒有聯繫,她說很少通電話,短信聯繫還是有的,他也顯得很矛盾。  

  與琉璃告別後,我搭乘地鐵回報社,收到她的一條短信,說年底快到了,想送一個平安符給白駒,不知這樣做是否合適。我輕嘆了口氣,回复說:“既然放不下他,索性放下年齡的包袱,認真和他談談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