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段還未開始就已結束的婚外戀

  口述者:輕盈女27歲

  我屬於那種“畢婚族”——大學畢業前夕,同學們都忙著找工作,而我已經試婚紗挑喜酒了。

  那是5年前,我的大學師兄瀚子已經在一家外資公司幹得風聲水起,而我即將賺到的那點錢也許還不夠補貼路費。就這樣,一場熱鬧拉風的婚禮之後,我就從校園直到回到“家園”,安心地當起了小主婦。

  這樣的日子當然是輕鬆快樂的。直到有一天,我參加大學同學聚會,突然發現大家嘴裡冒出的竟然完全是我聽不懂的話,而且他們看我的眼神中除了羨慕還有憐憫。那次以後,我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危機——如果以後的生命中只有瀚子一個人,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!

  於是,我和瀚子約定,我要開始工作,總之我不會再做一個全職太太。

  他把我當成了實習生

  我發現自己對於工作具有別樣的熱情,也許是因為我比別人更加珍惜這種機會。在進了現在就職的廣告公司兩年後,因為努力,我很快就得到升職。

  我至今仍清楚記得認識小默的那一天。那天我上班到得有點晚,在電梯裡遇到一斜背大包的大男生,竟然還對著電梯的鏡子臭美。發覺了我的“鄙視”,他不好意思地說:“呵呵,我是去面試的。”我倆在同一層出了電梯,他又好奇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也是面試的啊?”

  一星期以後,小默被分到我們部門做實習生。報導那天,他在門口碰到我,又開心起來,伸過手來誇張地要與我握手,說:“恭喜,我就知道我們都能被錄用。”

  我辯解了一句:“不,我是正式員工。”誰知被他挺不服氣地打斷了,說:“人事部沒眼光,為什麼不直接錄用我成正式員工?”……

  過了一會兒,當我走進會議室,我看到小默擠眉弄眼地對我扮了個鬼臉。我沒理他,坐下宣布開會,組裡的同事向我介紹說,小默是新分到我們部門的實習生。我頗有趣地看著小默,他顧作鎮定地看著我,一臉真摯無辜的表情。要不是開會,我真的要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  他的“冒犯”,我怎樣回應

  從那以後,小默迅速成為了我們這裡的一道風景,他的作趣搞怪俘虜部門裡的上上下下。就連隔壁創意組的人都想要過來“挖寶”,說小默是提供靈感的百寶箱。兩個月後,小默申請轉正,大家都以為他會申請去創意組,這是他的目標。出乎意料地,他堅決要求留在我們組,並美名其曰:“已經建立了深厚的階級情意,難以割捨。”

  那段時間裡,瀚子還是頻繁出差。不過,和以前相比,我覺得自己已經很能夠適應這樣的生活了。有一次瀚子若有所思地說,“輕盈,工作以後你變了很多。以前我是不放心你,覺得你的依賴心太重了,所以也鼓勵你出來工作。可是為什麼,現在你不依賴我,我反而更不放心了。”

  因為一個新項目,我開始接連加班。小默也每天加班到很晚,我走時經過他的位子,總會停下來看看他的進展方向,他便會很認真地解釋給我聽,一反平時做怪的樣子,顯的很嚴肅。

  有天晚上回到家裡,我打開電腦,發現小默還在線上。他說,想把剛做完的資料MSN給我,等我確認了他再走。我打開資料細看,與小默的對話框長時間地沉默著,我注意到他的簽名是“最遙遠的距離”。看完資料我們又聊了幾句工作,末了,小默突然來了一句:“你早點休息,這兩天有黑眼圈了。”

  我心一沉,一時不知怎麼回复,是去回應他的關心,還是回應他對我的留心。片刻的沉默,他又跳出一句:“希望沒有冒犯到你。”我似乎可以透過屏幕看到那一端他的忐忑。於是我回复:“怎麼會呢,要冒犯早冒犯了,第一天你不就把我當實習生了嗎?”他明顯地釋然了,給了我一個調皮的笑臉。

  我,終於不得不離開

  小默還是我們辦公室的“寶”,他幾乎從不主動和我說話,卻每天通過MSN發給我各種好玩視頻和帖子。而我,也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——我在心底里承認,每天有快樂的心情去上班,小默是其中一個原因。但是我也清楚,我不可以縱容自己的故意,我不能忽視我們之間5歲的差異,我更不能忽視我已經做了他人的太太許多年。

  再之後,我越來越不能迴避小默的日漸變化——我們“偶然”在一起交錯的機會越來越多,不論我中午外出吃飯或者上下班的路上,總是可以“碰巧”遇見他。而且MSN上,他的關切越來越多,他的簽名檔越來越頻繁地更換著心情簽名。有的時候,我甚至覺得那就是他要對我說的話。但是我告訴自己,什麼都沒有發生,他沒有做任何事情,沒有任何表白。只是一種情緒,我們大家都是。

  兩個月前,瀚子說他被派到英國兩年。我是沒有理由不跟他去的,更何況,我們也到了要一個孩子的時候。決定要走的那一天,我請同事們吃午飯,然後說:“因為老公的工作原因,我可能會要離開了。”

  我的話音剛落,大家就叫起來,“輕盈,你竟然結過婚啦?”我不敢去看小默的表情,勉強告訴大家,我不是結婚了,是已經結婚了5年了。

  那天午餐回來,我看到小默一直坐在電腦面前,背對著我,一動都沒有動過。